唰唰

〝過去沒什麼好不遺忘的〞
在林允兒的腦海裡，這一句話，由她說的話，從鄭秀妍那女人口中說出來的話，是最無法忘記的一句
即使她努力的忘掉她們的過去忘掉她的容貌不再去想，這句話卻像魔音傳腦似的不斷響起
「不會再回來了吧…」
搖著手中的可樂，每當點完飲料自己才發現，怎麼點都是過去鄭秀妍喜歡的飲料，而自己也忘了自己愛喝什麼
「妳去哪裡了呢？？」
像風一般的消失了，消失得無影無蹤，現在能夠以好奇心不帶感情的發問，不代表沒有認真的找過，曾經發了瘋的四處尋找她的下落，最後都是一場空
虛幻得像是碎落的夢，夢醒了才會說出這麼一句話
「啊，原來是夢啊」

「妳又在自言自語什麼？」
在林允兒面前坐下的是她的萬年損友李順圭，又愛又恨的姊姊，本來只有愛，恨是因為在自己拿出絕活撒嬌的時候把自己推下樓梯，導致自己跛腳了一陣子，不過…還是阻擋不了她愛這位矮姊姊的心
「在想上一場夢做了多久」
不經意的流露出哀傷的眼神，李順圭只能在心裡翻白眼然後說又來了，但她只可以表現出關心的語氣，誰叫林允兒有時實在太過脆弱呢
「妳啊，腦子裡可以想些新作品就好，我接訂單接到快瘋了！拜託妳等等計算完就去趕工！」
身為木雕店的老闆，李順圭可不想將好不容易扛起的店再度倒閉，更不想原因是因為林允兒這位師傅太愛作夢而導致差評滿滿
「知道了」
鄭秀妍是風吧？
進入工作狀態前，林允兒都會問這個沒有答案的問句

「喂，我能不能訂做木雕？」
本來就沒什麼人的小店，正在打盹的林允兒被驚醒，眼前站了一位身材婀娜多姿，一頭棕長髮，以及白晳到會反光的皮膚，全身上下無可挑剔的女人
「訂做？」
因為趴在工作台上睡太久，林允兒沒有意識到自己頭上黏了些許木屑，雙眼迷濛還沒醒來，大腦還在混沌狀態，迷糊間她就接下為數不小的訂單，清一色皆是吊飾的木雕
「妳行不行啊？」
女人嘴角挑臖般的上揚，彎下腰逼近林允兒
「吊飾有什麼難的」
下意識被刺激了就想反駁而已，事後林允兒非常後悔吶
「那～我每個禮拜這時間就會來監工，如果沒有照進度走，我可是要撤銷訂單哦」

大概從那天起，自己就沒好好的睡上一覺了吧
精雕細琢到快失心瘋的地步，就只因為不想被看不起
可是…涼涼的微風吹拂著，寧靜的午後，實在是很難讓人撐得住，尤其是在好幾天的睡眠不佳
只要瞇一下就好…一下下…一下下就可以了…
「呼～～～」
半夢半醒間，好像有不一樣的風吹著，淡淡的香草味，嗯～大概還有水蜜桃的香味吧，吹得我額頭好癢
「喂！我都帶冰淇淋來了，再睡就吃不到了哦」
啊…是那個女人，糟糕！是睡了多久？怎會連有人來了都不知道
天吶！居然已經睡了兩個小時！！
「喂，妳的黑眼圈太誇張囉，我又沒有要妳趕工」
「我只是妝暈開而已好嗎？！」
明明自己不嘴硬的，在這個囂張的女人面前我就是不想輸
「那去卸妝卸一卸啊，不然會嚇跑很多客人哦！」
看著她意猶未盡的得意笑容，我只好負氣的從小陽台走回工作室，假裝進廁所卸妝，實則拿起太陽眼鏡戴起

「是卸了妝不能看嗎？！」
女人指了指我的墨鏡，舔著冰淇淋笑著
「是為我的帥加分而已」
伸手去拿女人帶來的冰淇淋，沒想到卻被她一把抓住手腕
「妳幹嘛？！」
突然被她拉近的看著，這種感覺奇怪得想讓我逃開
「沒什麼，覺得妳這個角度特好看」
被人盯著就已經不自在了，更何況是被近距離盯著…
「我要吃冰淇淋了」
她鬆開手，繼續吃著她手上的份，而我打開時冰淇淋居然融化了一大半
「看吧，如果妳剛剛馬上吃，就不會變成這樣了」
對於眼前的女人實在讓我很莫名其妙，才見面第２次的女人，怎麼就充份的表現出讓人討厭的那一面呢？！要不是她是店裡的第一個大客戶，我還真想立刻轟走她
「妳來有什麼事？」
「當然是來監工囉，我要看第一批成品」
「等我吃完」
「我趕時間」
「呀！妳幹嘛！」
女人突然搶走我那剩下湯湯水水的冰淇淋，接著迅速喝掉
「clean!!走吧」
「妳…！」
打出生以來就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人，請人吃東西又把對方的東西吃掉這成何體統啊！！

「天啊妳還沒計算完嗎？！」
啊…望著她的照片出神了吶，李順圭老奶奶不悅的戳著我的額頭，並一把搶過我咬在嘴裡的吸管還有不知空了多久的杯子
「算完了算完了，開始工作吧！」
刻一幅人像畫，到底是哪根筋不對想到這種idea，完全讓人頭痛的我的創意，找罪受…
咦？！好熟悉的海邊，這不是我們常去的嗎？！
不對…
是曾經我們去過的…
嗯…
海邊…

「嘩－－－」
「親愛的快來嘛」
「不要，沒衣服換的，我們在這裡踏浪就好了」

告白的那一天才知道戀人的名字這算不算很蠢的事？？
那是一個熱死人不償命的黃昏，我就快完成最後一個她交代的作品，還沒刻完秀妍就來了
啊－－－－－秀妍姓鄭，謝謝各位
好像是神秘感都會讓人好奇然後愛上吧，那天她穿得特別可愛…嗯～我是這麼想的啦
純棉白上衣加小短裙，還有那平凡無奇的人字拖，美麗的曲線在她的身上展露無遺，鬼使神差的…在沒有任何曖昧下沒有任何預告，我不小心的脫口而出
「我喜歡妳」
而讓我訝異的是她微笑了以後的答應
「那～從今以後妳就是我的了」
很蠢吧…我以為我熱昏頭了才會這麼做，但是不知何時吹來的風告訴我我並沒有中暑

「家裡離這裡很近啊」
「不要，汽車的座椅會濕掉然後發霉」
「才不會，快一點」
秀妍不管我的阻擋，她用著她的拿手運動－－－游泳，逼迫我向她追去
我絕對不是想玩水，我只是擔心她的生命安全
「看吧，妳明明就想玩水」
我們站在水位到我們胸口的地方，秀妍緊緊的抱住我，當然，一雙腿也像無尾熊一樣的扣緊在我身後，我們面對面的，聊著…吻著…
結果就是我的車座椅隔天真的發霉了，不止前座，我們滾動的後座也是，大概是濕衣服放在上面太久吧……

「喂，妳再生氣我就真的不理妳哦！」
車是我的第二生命，座椅發霉實在是讓我很不悅，整套換掉著實花了我不少錢，一直到愛車回來前，我都沒跟秀妍說上半句話，除了晚上的懲罰（笑）
「我沒生氣啊」
說不想理我的人結果氣得臉鼓鼓，就像小時候卡通裡的那個胖丁一樣，不知什麼時候，欺負和被欺負的角色對調了
「哪有，妳白天不跟我說話，晚上也不溫柔」
「親我十下然後跟店裡來的客人說妳只愛林允兒，我就原諒妳」
「少臭美！」
秀妍掄起她的包包就要打我，想當然爾她的攻擊對我來說不痛不癢
我們真的從來沒有吵架過，只有調皮的打鬧而已

「啊！不小心上錯色了…」
「天啊天啊天啊！林允兒妳是可樂喝太多中毒嗎？！啊～～～真的是…呀！我花了三天才說服這個客人出錢讓我們設計的，妳居然！！後天就要交貨了啊！」
老闆常常喝了酒就容易暴走，不知是不是老奶奶叫久了更年期提早到來呢還是如何，呵呵
「我洗掉了，妳看～～～」
討好似的撒嬌，還好我們工作室在一樓，不然我又要跛腳了，為了防止上錯顏料，我都會事先在作品上上一層特殊溶液，讓顏料不會那麼容易就內滲，不然滲得太快，再好的木頭都會龜裂
「臭小鬼！妳是想害我心臟無力嗎？！哼！」
「哈哈哈！」
砰－－－－－
是玻璃碎裂的聲音…我不小心的把裝著秀妍照片的相框摔破了…
「破掉了…」
曾經那麼寶貝的相框此時居然已經沒有感覺
「允兒…」
順圭擔心的看向我，不像從前我會哭得淅瀝嘩啦，今天我學會了微笑的說
「沒關係，我沒事」
然後靜靜的把碎裂的相框收拾好，再丟進垃圾桶裡…

是起大霧的凌晨，我起床上廁所，卻意外的發現秀妍消失了，所有她的物品都不見得像沒放置過一樣，我以為她只是在小陽台上看風景，但卻哪都找不到她
〝妳知道嗎？心裡同時住了兩個人是一件殘酷的事情〞
我正要打給秀妍，手機裡就突然來了這麼一封簡訊
〝在我們結婚前夕，他說因為公事的事無法推託，只能延後我們的婚禮〞
「秀妍！！妳在哪裡啊？？」
我穿上大衣拿著手電筒向下山的路跑去
〝我賭氣的在他出國前一刻離家出走，開車亂走本來只是想在山上待一下下，沒想到卻遇見了妳〞
「秀妍！！」
我扯開喉嚨的在空無一人的山路上大喊，只是回應我的只有我的回音
〝妳是那麼的迷人，在被我刺激下露出不甘願的樣子，妳和他大大的不同，卻總是看見妳就想到他，想到他就會看著妳〞
「秀妍！！山路很危險啊！妳快回來！！」
手機快要沒有訊號，我這時候才想到秀妍不可能離開，她一定躲在家裡某個角落，想到這裡我開始使出全力的往家方向跑回去
〝對不起…我沒有想到最後真的愛上妳，妳的溫柔一天一天的告訴我不能對妳狠心…〞
「可惡！為什麼是上坡啊！！」
穿著大衣拿著手電筒再加上室內拖，我覺得要不是這場大霧，在平地真的會被別人當成瘋子
〝他就要回來了，允兒…真的很對不起…請妳別試著找我…就當做一場夢…好嗎？？〞
路面濕滑跑起來就吃力，突然山裡開始刮風，霧也開始散去
「糟了，是落山風」
這裡的落山風是出了名的強勁，一不小心就會被吹落山谷吶
我伸出一隻手抱著電線桿，另一隻手播著秀妍的電話
「您播的號碼已關機，請在………」
「靠！」
叭！！！！！

我想我忘不了的不是秀妍給我的痛，而是被風吹到一台房車上，再連同房車一起滾落山谷的那種……錐心刺骨的疼痛感…
還好當時逆風夠力，我和這台車的車主才不致摔死，除了他的車變形以外就是我和他的全身上下多處骨折，我足足的躺在床上３個多月骨頭才長好，再加上兩個多月的復健才得以痊癒

和她的回憶都沒了啊…那支手機是唯一葬身在山谷的東西…
順圭姊自作主張的把我門號換了，在科技發達的現代裡我也沒背上秀妍的號碼，所以我們是真的兩條平行線了
我說過，她就像風一樣…好似來過，好像也沒離開過
〝過去沒什麼好不遺忘的…〞
我的手機突然響起了提醒，頓時只覺得血液逆流，打開簡訊一看
〝過去沒什麼好不遺忘的，你還在想念舊愛嗎？！快播打xxxx-xxx-xxx一解你寂寞的心，讓新歡取代你的舊愛吧！〞
媽的！這種垃圾簡訊真的讓人超討厭，我明天一定要去電信局一趟取消掉！

「嘶…」
手腕又不停的抽痛了，該死的舊傷，該死的天氣預報，又要變天了
「怎麼了？」
順圭姊把幾個成品搬到外面上漆，才一進門就被她看見舊傷發作
「呵呵，又要下雨了吧，我的手又再痛了」
順圭看了看我的手，並吩咐新來的助理拿熱敷墊給我
「美英，去把允兒的熱敷墊拿來」
「是！」
「她都夠忙的了，幹嘛還讓她做這種事」
「你們都先休息吧，反正後天才交貨」
嗯……老闆的冷靜總是在很奇妙的地方起作用
美英輕扶著我向小陽台走，她小心翼翼的表情讓我實在很想笑
「喂，我受傷的是手不是腳，妳可以不用扶我」
「咦？對…對不起…」
她窘迫的樣子很可愛，眉毛會皺在一起，臉會無止盡的發紅，還有低頭咬著下唇，說真的，要不是無心否則她會是個很好的對象
李順圭？？你說什麼？！集可愛和性感於一身？！誰要跟那種恰查某在一起啊！！！！！
「妳還習慣嗎？店裡的工作」
我讓美英在我的對面坐下，她貼心的幫我把熱敷墊重新繫好，而我空著另一手泡起茶來
「嗯！比以前的工作輕鬆多了，而且這裡風景很好，工作起來很開心」
「喝花茶嗎？」
「呃…第一次喝」
她怯懦懦的比出食指給我看
「沒關係，不喝不勉強的，這裡有咖啡」
「謝謝」
我瞥見美英的無名指上有只戒指，每天面對的客人那麼多，我多少看得出些端倪
「跟情人鬧彆扭了？」
「咦？？！！！！！」
美英驚恐的看向我，而我為我的好眼力正得意著
「吵架？！」
「哼！說到她我才想生氣呢」
哦～可愛的小女孩突然搖身一變，變成一隻生氣中的獅子
「我洗耳恭聽」
「我跟妳說，妳知道她有多過份嗎？！明明說好要帶我去玩的，結果呢！！說什麼長官的邀請不能推託，這是她升遷的好機會，就這樣把我們的旅行取消了！」
美英邊說還邊掐著她手裡的瓷杯
「嗯～換個角度想，她是在為了妳和她的未來好好打拼呀，妳有沒有想過，在她忙得沒日沒夜的時候，她只能想妳來安慰自己，這對她來說比妳生氣還煎熬」
「唔……可…可是…」
我把她手裡的瓷杯放下，放上咖啡包，再放上剛煮開的熱水
「妳就算再怎麼氣她，還是抹滅不了妳愛她吧，妳手上的戒指就是最好的證明」
美英喝了一口咖啡，再低頭看了看那只戒指
「呵呵，氣消了就回去吧，妳這樣離家出走，她會很擔心的」

坐在自己獨有的躺椅上，我也忘了美英什麼時候又回到工作崗位上，伴隨著初秋的涼風，我還是在室外睡著了
「會著涼的，傻瓜」
又輕又柔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，在溫暖的覆蓋之下這樣的聲音只是擾人，尤其是在好不容易放鬆的午睡裡…
嗯？溫暖？什麼時候我被蓋上毛毯的？？順圭姊居然沒把我踢下椅子？？不對啊？？

當我睜開眼睛，沒有欣喜沒有感動，有的只是背叛和生氣，還有止不住的激動，但這一切過激的情緒只在我的腦海裡上演
是夢吧………至少我是這麼覺得，已經不只一次夢見秀妍低頭的吻著我午睡的額頭
再睡吧…惡夢總是讓我不得好眠，過去的經驗已經讓我知道再睡著惡夢就會不再
「喂！都跟妳說了會著涼，怎麼這麼不聽話吶」
突然鼻子被冰涼的物體夾住了
媽呀這次的惡夢怎麼還沒完，居然還有攻擊
甩甩頭把涼感弄掉，再度躲進毛毯裡
「可惡的傢伙！人家要想跟妳說想妳的話氣氛都沒了啦！！」
啊………原來不是夢
我看著工作室裡的順圭還有美英，才明白我跟秀妍的過去真的不是夢，在我面前的秀妍像風一般的出現了，不對，是沒離開過…ｎｏ，是隨著風出現了…
我的腦子陷入了鬥爭中，來不及解讀眼睛所接受到的訊息
略過秀妍，我走進工作室，而美英和順圭有些期待又有些害怕，我拿出車鑰匙，開車可以專注，專注就可以忘掉上一秒經歷的事

延著小山路開往另一頭的海邊，我還無法醒來吧，這次的夢有了新進展，如果醒來了我就要消除這些恐懼感…啊…我現在到底在想什麼…

沒有下車就待在車上兩個多小時，到底是我放空了呢還是睡著呢，我真的不知道
〝我有好多的話想對妳說〞

接受事實吧，秀妍真的出現了
鼓起勇氣，終結惡夢，克服就是必須去挑戰……徐醫生是這麼跟我說的

「喂！妳好意思讓客人等那麼久啊妳！」
車才剛駛進車庫，就見到順圭那責怪的語氣，小陽台裡沒有秀妍，大概是走了吧，我才不想追呢，之前也是傳了簡訊就消失不見，差點賠上性命的，現在科技這麼發達，網路這麼神奇，搜尋一下都可以找到秀妍，改天再克服也不遲
「有客人今天要來拿成品？？？」
「有啊，她等了很久，快去交貨」
啊啊，訂單沒了可是會被老闆罵的，順圭的嗓門不容小覷

「我好想妳」
才一打開工作室的門，就被秀妍撞得滿懷
嗯……我竟然…沒有力氣去抱她…
克服？退縮？問清楚？當作沒事發生過？
怎麼辦啊徐醫師，這時候我該怎麼做？
「那個時候不該對妳這麼狠心，我沒想到妳會…發生意外…還好妳活著還好妳回來，不然我真的會愧疚到死，允兒…我的親愛的…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…」
「所以妳是回來道歉的嗎？為了我發生意外的事道歉嗎？秀妍…如果是的話就忘了吧，妳說的…過去沒什麼好不遺忘的…」
手能動了，太多的碰觸會讓我喘不過氣的
「允兒？我不是這個意思…我…我有好多的話想跟妳說，可是我不知道怎麼全部讓妳明白…我…」
我好像是第一次看見秀妍哭吧…是我讓她哭的嗎？是嗎？
推開了秀妍，我只感到全身劇烈的疼痛，就好像摔下山谷時的那種疼痛感，那天的所有事，包括簡訊的每一字每一句，都讓我想了起來
「啊！！！！！好痛！！」
「允兒？！允兒！！！！！」
好痛，真的好痛啊……

「真的不是舊傷全身性復發嗎？？」
「是」
「好」
「謝謝徐醫生，我明白了」

順圭從病房外進來，上去迎接的是秀妍，嘶…好像…身體沒有那麼痛了
「心理上的創傷比身理還來得嚴重？怎會？？」
「嗯…徐醫生治療允兒已經有一段時間了，這段時間以來，她的心理創傷會引起過去經歷的疼痛，只是不知道為什麼是今天…徐醫生猜測可能在過去的時間裡允兒並沒有好好的釋放，才導致今天引起身理極大的反應痛昏了過去」
「我…」
「妳說再多也都沒用，妳要做的是忘了過去，活在當下，妳陪她吧，但是別刺激她，店裡還是得營業，我先走了」

陪我的是秀妍了嗎？？徐醫生，我好愛她…可是我也好害怕…
「水…」
我想喝水，可是為什麼無法吞嚥？水流出來了，好冷啊…
「唔！！」
嗯？不痛了？水也喝進去了？
這是什麼樣的感覺？我想起來了，是那午後徐徐微風吹拂著，久違的輕鬆感吶
還有那水蜜桃加香草味的味道在嘴裡蔓延開來，軟軟的，不想放開…

「Oops!!允兒好很多了嘛，我還在擔心妳是不是再度爆發呢」
剛剛微風吹拂的感突然減弱了，秀妍的臉好紅坐在一旁，就像美英害羞那樣，可是秀妍又更可愛一些
徐醫生對我做反應測試，並愉快的在板子上寫上字
「唉呀呀，治療了那麼久允兒今天表現的最好，看來妳恢復得差不多囉，下禮拜回診別忘了」
「嗯…」
「妳們的事就繼續吧，我會通知護理師別進來打擾的」

「親愛的陪我玩嘛！」
「等一下，這個晚一點要交貨，快弄好了」
「嚶！！！討厭！」
「美英來幫我！」
秀妍耍賴真的很可愛，我總是盡可能的讓她耍賴久一些，快要生氣前才讓她安靜下來
「我幫妳就好，要怎麼用？」
就在前幾天，一個小朋友穿著不合年齡的衣服走了進來，搞半天她只是有稚氣的臉的金太妍，是美英嘴裡老是抱怨的那一位
太妍一來就使出所有招數來勸她家太座回家，只是那位太座…
「哼！允兒比妳好一百倍，人家她很細心不會強迫我喝茶，哪像妳都要我喝茶，我才不要跟妳回去！」
美英不斷的向太妍說我好在哪，說得我都害羞，秀妍吃醋越吃越兇，為了阻止悲劇，太妍願意無償的幫我做美英所做的工作
「幫我固定住，我現在要鋸開，記得要小心妳的手」
太妍驚恐的看著我拿電鋸切開那根大木頭，當天晚上就不顧美英的哭鬧強行帶她回家，大概她以為美英的工作是什麼高危險性吧

「我怎麼都不知道妳對美英那麼好？！」
秀妍生氣的把剛鋸好的木頭一塊塊放好，又用指甲摳了摳不平的地方
「妳快樂的結婚度蜜月去當然不知道囉」
「我哪有！！為了妳我可是不顧家長顏面堅決解除婚約」
「嗬！那怎麼辦？！」
「呀！！我可是為了妳為了妳欸！！」
秀妍生氣的拍打我的胸口，搥得我眉開眼笑的
「我是說妳這樣我要求婚會不順利的」
停下她攻擊的行為，她反過來用可憐的樣子看著我，嘟著嘴好可愛吶
「啊…」
「其實我們先斬後奏也不是不可以」
讓秀妍緊緊的貼著我，我低下頭親吻她縮在一起的眉頭，還有她鼓起來的臉頰，最後是她緊繃著的雙唇
「可惡的傢伙，妳還沒說為什麼妳對美英會那麼好啦！」
糟糕，親吻的敷衍法失效了
「嗯～傻傻的很可愛，忍不住就想對她好了」
「妳！林允兒！！我就不可愛嗎？！！！！」
瞧瞧秀妍氣得，她那加滿分的瀏海亂了都不知道
「妳是不可愛，是最可愛了」
「哼！」
伸手替她梳理了瀏海，我就知道稱讚最有效了，看看她，多受用啊